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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被强行决定在自家开烹饪教室，叶瞿一大早就起来盘点了一遍食材和工具，估计要去一趟超市了，叶瞿看着冰箱叹气。
“哥哥，你在做什么？”粟望是被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的，彼时叶瞿正在指挥人把家里的沙发挪开，换上公司那儿临时搬来的料理台，他赤着脚穿着宽大的睡衣走出影视厅，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道。
“在为下午做准备。”叶瞿心情不好，脾气有些糟糕。
粟望很懂看叶瞿的眼色，不用催促，自己乖乖去梳洗换衣服——昨天叶瞿说过他要帮忙一起去买菜的。
“粟望，动作快一点，马上就要出门了！”叶瞿的声音传来，叮叮当当的声音停止，外面传来关门声，想必是那些人离开了。
粟望仔细听了半晌，确认那些人不会再回来后，才磨磨蹭蹭地从影视厅里出来。
“怎么这么久？”冰箱的门开着，叶瞿拿着本子和笔对着上面写写画画，不时翻动一下里面的食材。
他跟粟望说话的时候连头都没回，合上本子，关上冰箱，他直接拿起一旁的外套和钥匙，“桌上有包子，拿了路上吃。”
叶瞿率先出门，粟望急急忙忙找保鲜袋装了三个肉包，追着叶瞿进了电梯。
“今天下午的烹饪教室你帮忙。”叶瞿突然说道。
粟望正啃着包子，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叶瞿瞥了他一眼，“慢点吃，别噎到。本来要帮忙的助教被临时拉去工作室那边了，下午我没有助手，你来做。”
粟望的脸瞬间垮了，要去人流超大的超市，还要参加烹饪教室？“下午有多少人？”
“不多，八个人。”叶瞿走出电梯，直奔一辆红色的车。
他早上去公司的时候顺便把冯翌的车给征用了。
虽然是工作日，但平价超市里依然人多。
粟望曾跟着叶瞿去过一次超市，那次虽然去的是进口超市，但如今的中高端购买力旺盛，即使是高端商场里的进口超市依然人满为患。
粟望只去了一次就再也不肯了。
若不是叶瞿脸色难看，粟望今天也打算撒娇耍赖逃掉的。
“跟着我别走丢了。”一进人群的海洋，叶瞿自然地牵住粟望的手，不让他到处乱跑。
上次带他来超市的时候，不过挑一条鱼的功夫粟望就不见了，找了半天才发现他站在人家糖炒栗子的试吃车前流口水。
叶瞿不得不给他买了十多包，才把这祖宗从人车前面哄走。
自此，不但粟望不想去，叶瞿也不忍心带他来。
可是今天要买的东西有点多。
今天准备的是红豆蛋黄酥，咸蛋黄已经全部就绪，只要在做之前烘烤去腥即可，但是其他材料却不甚齐全。
“粟望，你去那边拿糖粉和中筋面粉各一大包，我去找其他材料，拿好后在这里等我，明白吗？”时间紧迫，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学员们就要陆续来了，事先组好的微信群里发了家里的地址，如今都已经热热闹闹地出了门。
粟望乖乖点头，一双大眼睛却看着汹涌的人群有些怯意。
叶瞿走后，粟望只觉得一阵烦躁。
庞大的人流带来复杂的属于陌生人的气息，令他感到害怕的同时，攻击入侵者的欲望也不断增长。
你现在是人类，人类是群居动物。
你现在是人类，人类是群居动物。
粟望在心里默念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，不能冲动。
他好不容易挤进人群，在一堆面粉中找到了叶瞿惯用的牌子，但是中筋面粉的货架上却是空的。
“喂，伐要挡路。”
“侬拿伐啦，勿拿伐要刚了格的！”
粟望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，避开推过来的购物车，又不小心擦到小腿，粟望被人推来搡去，好不容易才逃出重围。
他停顿了一会儿，深吸一口气，又重新挤进人群。
随便挑了个品牌的中筋面粉，又冲到糖类的柜台拿了一包糖粉，然后抱着两个大袋子在跟叶瞿分开的地方等着。
粟望伸长了脖子往人群尽头看去，没有叶瞿的身影。
他抱着两个大袋子，渐渐感觉到手臂酸痛，身旁不停地有人路过，不时会碰到他。
他感觉身上被染了各种各样的气味，灵敏的鼻子一刻不停地受着折磨，而体内的本能也呼之欲出。
直到叶瞿终于推着购物车出现在他面前，“把东西放进去吧。”叶瞿道，他看了眼粟望拿的中筋面粉，皱了皱眉，没有说什么。
粟望看见他皱眉有些忐忑，但也什么都没解释。
结完账开车回家，第一个学员已经等在门外。
“进来吧。”叶瞿露出今天第一个温和的笑容，把学员迎进门，“今天的烹饪教室就在这里。”
那学员是个妹子，看到叶瞿有些激动，又认出了旁边的粟望，红着脸拿出手机求合照。
这次的烹饪教室的学员基本都是叶瞿的粉丝，是某次直播后发放的粉丝福利，托它的福，那次直播的转发量超群，最终抽了八个幸运儿。
叶瞿带着粟望准备的时候，另外七名学员也陆陆续续到来。
多数是年轻妹子，只是有一位让叶瞿有点头疼。
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宝妈，带了一个不满三岁的小男孩。
“木白老师，不好意思啊，我儿子在家里没人带只好带过来了。他很乖的，您就让他在旁边等着就行。”宝妈也有些不好意思，因为着急刘海被汗黏在了额头上，有点狼狈的样子，而小男孩在她怀里咯咯笑着。
“好吧。”众目睽睽之下，叶瞿也不好把小孩子拒之门外。
“你是粟粟吧！”那个宝妈一得到同意，立刻精神了，看得出也是叶瞿多年的老粉，“过会儿做点心的时候我儿子就拜托你啦！”宝妈大咧咧地把儿子往粟望怀里一塞。
“我们开始上课吧。”叶瞿温和地拍了拍手，顺口道，“粟望，把孩子放下来帮忙。”
粟望松了口气，连忙放下孩子跑去叶瞿身边。
叶瞿先拿出了一烤盘整齐排列的咸蛋黄，每一颗都品质极好，橙红的颜色油光发亮。“欢迎大家成为木白烹饪教室的第一期学员，这是粟粟，今天来客串我们的助教……”
粟望只在叶瞿提到他的时候笑了笑，然后就尽量站在旁边隐匿自己的存在，然而叶瞿时不时还是会叫他过去帮忙，比如拿个面粉，分一下蛋黄，称一称糖粉的分量之类的杂事。
“把油面团和油酥分别分成二十团同等大小的团子，拿不准的话可以用桌上的电子秤称一下。”
叶瞿将面团擀成一条，熟练地分成了二十团大小一致的面团，“分油酥的时候用塑料刮板切开，像这样。”叶瞿让学员们自由地围在他的料理台周围观摩。
粟望站在一边，有些无所事事，他搜寻一圈，发现小男孩儿似乎不见了。
而他的妈妈正在叶瞿那儿观摩。
“分成二十等份后，像制作馅料时一样，把油面团压平，油酥放进去裹好。
然后把裹着油酥的团子压平，用擀面杖擀开。”
粟望小心地凑到料理台周边，试图从八人的缝隙中找到小男孩的身影。
但还是只看见他妈妈入神地看着叶瞿。
“擀开后再一点点卷起来，然后第二次擀开，这一次要格外当心，因为裹在油酥外面的油皮已经变得很薄，随时可能破。”
叶瞿把手里的长卷再一次擀开，擀成长条后卷起，“这样一份面皮就做好了，包的时候只要把它压平，然后把裹着咸蛋黄的豆沙包进去就可以了。大家都来试一试。”
人群散开，粟望悄悄退到靠影视厅一边的角落，避免撞到其他人，而就在这时，他听到隔音非常好的影视厅里传出咣咣的音乐声。